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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遊列國編舞家董怡芬──我們不用矮一截!

照片/董怡芬 提供

董怡芬,五歲開始學舞,現為頻繁往來國際之間的獨立編舞家,透過劇場、舞蹈作品以及身體工作坊帶給國內外巨大的舞蹈能量。自在談吐間充滿了對生活的熱忱是怡芬給人的第一印象,舞蹈在她的生命歷程中從來沒有離開過,只是在不同的時間裡有近有遠。

照片/董怡芬 提供
不設限的編舞家


怡芬在20-30歲時嘗試跟許多不同領域的人合作,使他在創作上較不設限且具有一定程度的劇場性。


2003年怡芬在舞蹈空間舞團當全職舞者時,因緣際會受邀回家鄉臺南做舞蹈編創,就這樣週間在臺北上班,週末回臺南編創,忙碌的生活維持了兩年的時間。
「目標會隨時間而轉換,」怡芬說到,「不為了目的而經營,而是當下想做、願意付出時間心力做這件事。如果做的每件事都對得起自己,我相信這些事情將引領你去到另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回想起來,剛出社會時的生活完全投入在舞蹈上而沒有自己的時間,但也因為創作三年以上的經驗成功得到了巴黎西帖藝術村駐村藝術家資格。

照片/董怡芬 提供
周遊列國最大的感想:我們不用矮一截!


每個國家的人文背景不同,大家對身體的開放度也就不同。臺灣較無限制,接受度也相對廣闊。


「這兩三年出國不是去學東西,比較好奇其他國家的的人是如何去生活的。」


怡芬在旅途中遇到一個老師簡直就是個生活哲學家,熱愛衝浪也帶著學生去衝浪,因為實在太愛水了,最後發展了"Liquid Body"(液態身體)的肢體語彙。對這位老師來說,藝術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在生命過程中學了很多東西,並不會鎖住他的專業領域,反而是相通的。

照片/董怡芬 提供
「藝術中當代舞蹈是最小眾的,群眾要擴增才能夠幫助現在的舞蹈生態。
我快40歲了,年齡的限制讓我思考,如何用我的專業去帶給更多人了解舞蹈的美好。而我發現如果太單一的追求『專業』,對環境其實沒有太大的幫助。」


這三、四十年來,臺灣已經培養出許多優秀的舞者,但整體環境的美學基礎卻無法支撐這些專業舞者。有些國家從小耳濡目染,從還不會講話的年紀就開始畫畫,「美」是他們的一種習慣。怡芬期待舞蹈可以更普及,當更多人喜歡跳舞,更多人覺得這件事情很棒,環境才會越來越好。

有時候是你選擇,有時候被選擇,人生沒有那麼爽。


「不要太計較。」怡芬分享到,當時出國的初衷比較接近要去看看別人在做什麼,第一次以編舞家角色出訪亞洲工作,出了國才發現原來對旁邊的國家根本不了解。如果太斤斤計較,反而限制了自己的機會。現在回頭才發現去哪裡都差不多,出去是為了回來之後反思自己「在過什麼樣的日子」。


圖/青年發電機 製
創作:人才能撼動人


「很多年前我在飛機上遇到一個醫學院的學生,我們在飛機上聊很開心,最後他請我留一段話在他的筆記本裡,飛機落地之後各自奔飛,就再也沒有相遇過。我覺得很感動,很希望某一天會再相遇。」


在國外認識一個藝術家,那時這位藝術家的父親剛過世,非常憔悴。他告訴怡芬覺得自己很像氣球,怎麼樣都踩不到地板。「那時候對於失去親人沒有那麼大的感觸,一直到去年母親重病,這個回憶突然湧現,就是這種很微妙的時刻會觸動到你。」


對怡芬來說創作其實就是把這些「不會馬上發酵,但會一直放在心裡最終觸動到某個感覺」累積到某種程度爆發出來的能量。「我想說」以及「我為什麼要說」就是創作很重要的一條線。

照片/董怡芬 提供


關於教素人跳舞


「當代舞不要跟我說什麼技巧,你就是要面對現在、面對自己技巧固然很重要但除了技巧,對於所有動作原型理解多少?你是否能有更多的連結?臺灣人太覺得自己不足了。」


素人對怡芬來說只是一群身體經驗不同的人。
「每個人有他的特質,有不同生命背景,有些人是運動背景或是熱愛運動,甚至不喜歡運動但很會動身體,動身體之好看!有些人一直覺得自己是肢障。但當我們去分析為什麼動起來好看,去了解自己身體的條件,就能在每個人身上找到個體的特殊性。」
怡芬提到人一定要有某種程度的挑戰才會有感覺,像是體力上的克服、方向感、節奏感、協調性、身體控制力的基本原則。


「身體實踐會給予很大的反芻,只有在沒有別人幫助的時候人的潛能才會爆發。」怡芬老師笑說自己一定要好好重新學習游泳。「怎麼克服水、怎麼與水共處,對我來說跟舞蹈是相通的。」

特別感謝/望日蓮藝術工作室 場地提供 照片/青年發電機記者與董怡芬 合影
源自於生命經驗的編創


「今年下定決心要好好跳舞了!」剛好要幫學生編創畢業製作,怡芬接下來的計畫是從舞者的身上尋找他們的「現在」成為舞蹈的元素, 編創出屬於這個階段他們的故事做為他們的畢業禮物。


排練時,怡芬請舞者們回憶一下國小以前的記憶,全班13位同學幾乎都是阿公阿嬤帶大的,有人分享小時候跟爺爺去打獵的故事,有人分享小時候跌到田裡爬不起來,家裡是山窩被土石流埋了三次...等,童年的感官是非常打開的,能有這樣的生命經驗正是創作的寶藏!怡芬當下覺得感動又愧疚。

「原來我們對於周遭的人都不願好好的了解卻一直想從更遙遠的國度求得養分。舞者們的故事根本可以變成一齣好看的表演。又何必只想著出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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